松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幕,即便坐在马上也感觉手脚发软。
五百打三千,对手居然还敢分兵......关键是还他妈打赢了!
可是松丹没法怪己方将士无能,对方的神仙手段自己也没见过。
武从文身边的五百骑才是此次远征最精锐的存在,虽然也挂着天子营的名头,实际上却是长期贴身跟随圣驾的亲卫,每一个都是各军精挑细选,再经过一轮严酷淘汰后剩下的精华中的精华!
一轮手雷,速度丝毫未减,便是近在咫尺的爆炸也没让胯下战马有丝毫惊慌。
三百对三千,一击而破、一人未损!
松丹豁然转头,他终于想明白对手刚刚分出的那二百骑是做什么的了,原来那是给逃跑的自己准备的啊!
那个汉人的皇帝就那么有自信吗?竟敢如此弄险?还能算准自己一定会逃跑?
很不幸,松丹心里这一问三连纯熟多余,因为身体远比他的脑袋更诚实。
跑啊!留下来等死吗?!
松丹连身边的亲卫都想起招呼一声,奋起最后一丝力气调转了马头
一百亲卫都他妈愣了,陛下逃跑他们能理解,敌人太变态嘛......可这连招呼都不打是几个意思?
松丹很快就后悔了,两百敌骑已经挡在了自己逃跑的路上。
“给我挡住啊!”他终于想起了那一百亲卫。
这些人也没怪他,忠诚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,对准敌人一往无前。
他们都是历代吐蕃国主的禁卫,每个人都是从小便被养在布达拉宫之中,父母是谁不知道,只认宝座上的那位!
陈二狗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他发现杀来的吐蕃人实力不怎么样,却是人人悍不畏死,甚至给人一种主动求死的感觉。
血肉横飞的一阻,为松丹争取到了一丝调头的时间,然后......就再也没有然后了......
武从文的马速自始至终都没有降低,经过吐蕃王旗大纛的时候,手中枪轻轻一挥,无色无痕的罡气便斩断了粗木裹漆的旗杆。
战场安静了一刻,随即沸腾起来。
国主生死不知,还打个屁啊打?吐蕃军彻底崩溃!
武从文马不停蹄,仿若一尊无敌战神,单枪匹马直取松丹。
“不......”
松丹胯下一热,口中只叫出了半个字,便觉天旋地转,眼前一会儿是晴朗的天空,一会儿是血腥的大地。
武从文一勒马缰,胯下宝马嘶鸣着人立而起,长枪上指,将吐蕃国主瞠目结舌的头颅高高刺在半空!
“放下武器,跪地者免死!”
一道神明低语般的惊雷炸响在每个吐蕃人的耳边心头,没有人抗拒,纳木错畔的决战刹那间画上了终止符......
强巴艰难的从尸堆里爬起,用力拽掉了残破的铁甲,胳膊上的流星锤早已碎裂,只剩下一小节残破的铁链晃晃荡荡。
张嘴吐掉一口淤血,他看见了远处那颗头颅。
强巴不认识那是谁,可就是知道那是谁!
“西海神......”
强巴喃喃低语,突然重重跪下,双手高举向天,用尽全身力气仰头嘶吼:“西海神!”
所有还活着的解放奴隶军同样跪倒,朝着武从文的方向仰天高吼:“西海神!!”
投降的吐蕃士卒恍惚了,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,那个高挑人头的身影蓦地无比高大,“西海神!!!”
这一刻,武从文成了所有藏人心中神明在凡间的化身......
华夏九年,六月下,吐蕃重镇当雄不战而降。
七月中,华夏军兵临拉萨。
大王妃,哦,此时应该叫太后了,拒绝开城投降。
解放奴隶军四面攻城,华夏军随军工兵在掩护下抵近城门,用二十箱炸药将包铁木门炸了个粉碎,强巴第一个杀进拉萨。
守军一部分投降,一部分随仍然拒绝投降的太后退入布达拉宫负隅顽抗。
解放奴隶军疯了,不等命令就开始决死冲锋,用鲜血染红了每一层台阶,用血肉撞开了每一道房门。
武从文终于舍得打开了物品栏,可惜放出来的火炮和炸药硬是丁点儿也没用上。
这座举世闻名的城堡在有些人眼里可能是圣地,可在世代猪狗不如的奴隶眼中却是魔鬼的宫殿!
不信就看看那乳白色的宫墙吧,那是牛奶混合蜜糖做成的涂料,在显示圣洁的同时,又要饿死多少可怜的藏地百姓?
或许只有当它真正回到所有百姓手中之后,才能真正涅盘重生为高原的标志和象征。
杀戮不可避免的开始了,没有引诱、没有鼓动,喝了千年人血的人上人,需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......
武从文不想再打了,也没那个必要。
藏地的核心区域变了天,其他地方的旧体系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脆弱的像堆枯骨,内部的火焰便足以将其烧成灰烬!
拒绝了一拨接一拨的讫降使者,武从文在拉萨停了大半年。
临行前,他召集所有收到消息能赶来的人们,在布达拉宫前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。
仪式的主题有二。
一是宣布神圣美丽的高原永远是华夏的一部分,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永远是汉人的兄弟!
二是面对慈悲的西海神发下血誓----藏人永不为奴!
华夏十年,三月初。
春暖花开,冰雪消融,华夏军启程东返。
回望仿佛在天际尽头的皑皑雪山,骑在马上的武从文知道,在群山的另一边,有着一块流淌着黄金与蜜的富饶大陆。
心驰神往的他不知道,在自己入藏的两年里,广袤无垠的北方草原发生了很多事情,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年轻人终于登上了历史舞台。
只是不知道这一次,他将把彪悍善战的草原民族带向何方......
华夏八年,八月上。
燕王武松刚刚离开,一个漠北来的蒙古使者来到了燕京城,请求拜见身怀六甲的燕王妃。
乌韩也是蒙古人,自然不会拒绝远道而来的同族。
可她万万没想到,来人竟然是自己几乎已经忘记了的故人之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