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商务局的人员变更信息传到李晓阳耳朵里时,他颇为不悦:这个商务局在搞什么?一会儿这样,一会儿那样,还说 “要不然政府办也添加个人吧。你看,加个女的和张艳凑一屋”。李晓阳琢磨着,政府办涉及电子商务的有三位女同志,让谁去都不合适,不让谁去更不合适,只好闷声闷气地对甄晓亮说:“政府办就我们两个得了,不加人了,但是希望你们以后别出这样的幺蛾子了。”
9 月 27 日一大早,李晓阳就来到了单位。由于这次商务局前往莲花城订的是从正定机场到萧山机场的机票,而且有时间限制,他不得不早点过来。因为去南方需要两三天,他也格外重视 —— 自己的双肩包内,除了一个笔记本电脑,就是两套换洗的衣服,毕竟出门在外什么都不方便。时间不长,马旭东也来到了政府办。李晓阳一看这人,竟然空着手,什么都没拿就过来了,于是好奇地问:“你不带上两件喜欢的衣服吗?”
马旭东摆摆手说:“带那玩意儿干嘛?咱们在那儿玩几天呀?没事儿,万一衣服不合适,到时候临时买一身就行。”
李晓阳向马旭东伸了个大拇指,说:“牛,有钱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。”
说话间,商务局的车子来到了政府大院,开车的是商务局市场科科长陈晓亮。由于他们一行五个人,若安排专职司机送,一辆车坐不下,所以只好由甄晓亮开着自己的私家车送他们,届时把车子停放在机场附近的停车场即可。
按照李晓阳的日记记载:
2016 年 9 月 27 日,今天天气不太好,天空时不时下着小雨,好在飞机没有晚点。
飞机在机场内滑行时,可以看到一大块一大块的草坪,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些绿草地要是种满了南瓜,该结多少呀?又能吃多久啊?
飞机上的一切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:这里没有精明干练、高大帅气的商务美男,也没有气质高雅、美丽大方的交际美女,更没有膘肥肚大、霸气侧漏的商业大佬,只有一些像自己一样平平凡凡、毫无出彩之处的凡俗之人。坐在机场候车厅里,我的微信时不时有人打招呼,一看这些 “附近的朋友”,头像都是用美图软件加工过的,而且全是美女,明显是做微商的。
飞机终于发出了嗡嗡的引擎声。坐在飞机上,速度感并不明显,只有在跑道上临起飞的那一刻,强有力的推背感才证明着马力的强劲。
飞机吃力地向上攀爬,地面上的参照物越来越小,雾霾也越来越重,飞机飞得好像更慢了。
当飞机攀升到新高度后,下面的村庄、大地完全被雾霾覆盖,形成一片灰黑色,像某些网络游戏中被魔化的地狱。我此时才理解,政府为何对环境治理采取那样严厉的措施,又为何有那样强大的决心。
飞机在云层中飞行,窗外什么也看不清。他猜测,此刻的机长恐怕完全依靠卫星定位技术驾驶吧。透过飞机舷窗向下看,我思绪万千:那么多汽车导航、那么多手机都在使用卫星定位,这么多设备,这么厚的云层,人造卫星真是厉害啊!
我第一次发现,天空中的云朵竟是一层一层的。从飞机上向下看,那是一片雪白覆盖的 “大地”。在飞机冲破云层的刹那,有种 “日破云涛万里红” 的感觉,就像小时候在农村种地被太阳晒到一样。我突然想到,这万米高空中的太阳,应该不比西藏的太阳差吧 —— 虽然我从未去过西藏,但仍愿意这么想。
当飞机越过长江以后,我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下面的空气干净了很多,完全没有北方那样严重的雾霾,不知道是南方的气候好,还是当地的政府对环保更重视。
飞机上当有空姐,我也并没有感觉她们有多美丽,反正不如马旭静。
飞机上提供的午餐更是令我感觉意外,居然是汉堡薯条,比自己在县城汉堡小店里吃过的也强不到哪里去。
以上便是李晓阳第一次乘坐飞机的感受。他坐在飞机上,一直透过舷窗向下看,飞机越过无数村庄、城市,跨过大江大河,最终抵达萧山机场。
航站楼里,李晓阳问甄主任:“咱们现在到莲花城还有多远?大概多久能到?”
旁边的马旭东接话:“姐夫,从这儿开车去莲花城,大概三个小时就到了。”
李晓阳看了看表,已经下午两点了,便扭头对任立军说:“任局长,这到莲花城还不近呢,咱们怎么过去?”
任立军说:“本来想打出租车过去,可咱们五个人,不知道出租车拉不拉。”
李晓阳说:“那从这儿到莲花城有高铁吗?要不咱们坐高铁?”
马旭东却说:“姐夫,坐高铁来不及,时间不方便,还是打车方便。”
张艳插嘴道:“要不这样,你们仨打一辆车,我和旭东打一辆车,一起走。”
任立军叹了口气,觉得多花了一份冤枉钱,但在这大都市里,也不好显得太穷酸,便大度地说:“好吧,那就打车去。”
于是一行人打了两辆出租车,一路赶到莲花城。到这里时,淅淅沥沥下着小雨,所有柏油马路被雨水冲洗得黑黑的,却格外干净 —— 这是李晓阳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:干净。
一行人来到希尔顿大酒店,甄晓亮为所有人办理了入住手续,同时在组委会签到处签到。签到处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,报到后晚上 7 点开始晚宴,“你们大老远赶来,辛苦了,可以适当休息会儿”。
房间安排如下:任立军和陈晓亮一间,马旭东和李晓阳一间,张艳单独一间,三个房间紧挨着。
李晓阳一进房间就瘫倒在床上。虽然这一天不是在飞机上坐着,就是在汽车上坐着,却仍感到疲惫不堪。不过好在一切顺利,终于可以放松休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