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熠还在旁边看着，我没法直接开口问程宵的情况……
我只能冷着脸问他：“你想怎样？”
“不想怎样。”他留给我一个背影：“只是给陈小姐一个消息而已，毕竟你也知道，程宵现在可撑不了多久了，他和苏熠你选谁？陈小姐自己决定吧。”
我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。
在程宵没给我挡那一下之前，我和他完全没什么牵扯。
当时那一下还不如就直接扎在我身上！
我瘫痪都好过他瘫痪来的好，至少我不欠他的，也不用……
我看向苏熠。
他已经转过身去在工作了。
好像根本没听见刚才李所长的话一样。
但是他肯定听到了。
我咬了咬牙，走到他身边，把椅子挪给他，悄悄问：“小宝，生气了喔……”
苏熠侧头看我，脸上是他对待我时一贯的微笑：“生什么气？”
“那个李所长他……”
我是想跟苏熠好好解释的，虽然程宵替我挡了一下，但这件事儿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，我跟他又没什么，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而已。
“不用说。”苏熠打断我：“我不想知道。”
“我要工作了，小桐，自己待一会。”
……
这个态度……果然还是生气了。
我提心吊胆的站在一边看着他工作，椅子他也没动，明明可以坐着，但意外的，我和他没一个人坐那个椅子。
真糟糕。
我宁愿苏熠直接跟我生气，或者来质问我究竟和程宵怎么回事儿，也好过他自己一个人在这生闷气。
最重要的是我连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！
哄都没法哄！
这个李所长……真有两把刷子……
我气的要死，狠狠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。
就这样，虽然中午还是一起吃了饭，他对我的态度也并没有变，依然还是那样，但我就是觉得他在生闷气。
这是一种感觉。
难受的我抓耳挠腮。
……
晚上十点半，苏熠终于带着我离开了实验室。
「滴」。
随着宿舍的指纹锁打开，苏熠彻底不再讲话。
他沉默的脱了外衣，直接进了卫生间。
我本来想和他说点什么，但看他进了卫生间，也不好再说话了，只能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出来。
过了一会，里面传来一阵水声，以及洗衣机转动的声音。
……在洗澡喔。
要不然……我想了想，走到卫生间门口，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。
就两个人为什么要锁门啊？！
为什么？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？！
所幸浴室水声大，又在洗衣服，我转门把手的声音并不太起眼，苏熠应该没发现。
这应该算是比较好的事儿了。
我讪讪退回客厅，继续在沙发上七上八下的等他。
我紧盯着墙上挂着的钟表——又十五分钟过去了。
水声停下了。
卫生间的门把手被转开了。
我还没开口，苏熠先出声了，好像有点惊讶似的：“小桐？怎么坐在客厅？不去换衣服？好晚了，不早点睡的话明天要起不来了。”
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哄着我，走到客厅来拉住我的手，拽着往卧室去。
白天的感觉又没有了，他好像……不生气了？
他不生气，我也不愿意提那些让他不开心的事情，点了点头，把睡衣换上了。
“那小桐去洗澡吧。”苏熠吻了吻我的侧脸：“要我也在客厅等你吗？”
“不用了……”
我纠结再三，还是决定不提了。
等我洗过澡躺回床上，苏熠似乎已经睡着了。
我小心翼翼的摸索过去，抱住了他的腰。
苏熠察觉到我抱他，侧过身来轻轻拍着我的背：“睡吧，小桐。”
“手怎么这么凉……”
我摸到他的手，凉的像冰似的。
他闷闷的，把头凑在我颈间：“洗澡的时候不敢用太多热水，怕一会你洗澡的时候水就不热了。”
我好气又好笑：“你自己不知道你的身体什么样吗？还敢用凉水洗？”
我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，想让他不那么冰。
只是他的手好像怎么也捂不热似的，累死累活半天过去还凉的像块石头。
苏熠自己先不好意思了，轻轻把手从我手中抽出去：“别握着了，我一直这样的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我叹了口气：“今天那个李所长说的……”
苏熠叹了一口气，起身把另外一边的床头灯也打开了：“想说什么？”
我讪讪起身：“他说的挺有歧义的……”
“这件事。”苏熠笑着：“如果我知道了以后，会让我难过吗？”
我藏在被子底下的手骤然握紧。
必然会。
“小桐来的路上，我还是那个抛弃了你的可恶前男友，所以就算小桐对别人有感觉，我也没资格生气。”苏熠叹了一口气，又换上一副笑脸：“不过小桐最后还是决定过来找我了，说明我比他要重要，对吧？”
我张了张嘴，最后还是闭上了。
这种觉得自己是个畜牲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啊？！
我怎么说？说我是重生的？
说我看见他哭着把我的尸体烧了？还是说他为了讨我牌位的欢心喝奶茶喝的吐的昏天暗地？还是说他抱着我的骨灰跳楼？
哪怕我是真的对程宵清清白白，我也敢和苏熠当面说。
但我发觉我骗不了他，只要对上他的眼睛，我就说不出谎话。
苏熠会不会难过的五内俱焚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我现在快被这件事折磨死了！
我明确的知道苏熠在我这里的优先级是高过所有人的，如果我和他坦诚说我确实对程宵有点感觉，他肯定难过的不得了……
怎么办！
“我去沙发睡。”我抱着被子，默默出门去了。
我不知道怎么说，所以我跑了。
他没有挽留我。
我失眠了整整一夜。
直到早上五六点左右，苏熠从卧室出来。
浴室又传出水声。
我不敢面对他，闭着眼睛在沙发上装死。
大约十几分钟之后，苏熠从浴室里出来，脚步轻轻走到沙发前。
然后在我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。
这次他应该没有用凉水，手上比昨夜暖了很多。
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，声音旖旎缱绻：“昨晚是不是都没睡好？今天我一个人上班，小桐好好睡，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