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谁出租车呢？说谁没有仪式呢？说谁掉价呢？”
钟自强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搞得一愣。
转过头，这才发现，竟然是观光车在说话。
可面对观光车的不忿，钟自强也没惯着，直接怼了回去。
“就说你呢，咋的？你不服啊？我堂堂一厂长，坐车都要收钱，你不是出租车是什么？”
“我是出租车？我是出租车！我是出租车？！！！”
观光车就仿佛卡死机一般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听着那宛如疯魔般的声音，钟自强心中还是一软。
刚准备开口安慰，就见观光车开始变换形态。
先是手，然后是脚，接着是躯干，最后是头……
看着观光车的变化，钟自强嘴巴越张越大，直到最后吐出一句。
“卧槽！你们特么都有病吧？合着你们都会变身？”
可化身变形金刚的观光车，在面对钟自强的吐槽时，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。
反而是蹲下身不断指责他。
“你也知道你是厂长？光享受厂长的待遇，不想着给员工开工资？
抠的要死不说，还穷的一批，拉你一趟，都不够我充能的。
我没嫌弃你，你还嫌弃上我了？有本事你别坐啊！
真是气死我了！跟过这么多任厂……”
下一刻，观光车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而听着对方抱怨的钟自强，则是下意识的开口追问。
“这么多任厂什么？厂长？”
但他不仅没有得到回应，还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人形，恢复到观光车的状态。
“系统，是不是你干的？它怎么了？”
【请您放心，这种顶撞您的事情不会再发生，工厂内以您的思想为主，凡是违背您思想的员工，均为异类，给予开除处理。】
话音落下，观光车就朝着工厂深处缓缓开动。
看着渐行渐远的观光车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。
感觉观光车整个车身都在颤抖，就仿佛是两股力量在对抗。
但其中一股力量却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反击。
眼看着观光车就要消失在道路尽头。
钟自强最终还是开口阻止了系统的行为。
“行了，我想它也不是故意的，而且说的也是实话。
我们是工厂，虽然我是厂长，但员工的意见还是要听取的，你说是吧？”
系统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，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半晌后，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【工厂有工厂的规定，即便您是厂长，也无法更改工厂的规定。】
听到系统的解释。
钟自强没有恼怒，反而是耐心地劝说系统。
“它可能是触犯了一些规定，但开除就有些太过了，毕竟，它也没说出什么。
而且，这也不仅仅是为了它，也是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。
今天它犯的错误，你能保证，你哪天不会犯么？”
他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，说是厂长，实际上也就是工具人。
还是处处被限制的工具人。
看似潇洒，实则如同傀儡。
他这么说，不仅仅是想要帮观光车，也是为了帮助他自己。
在观光车的身上，他隐约间看到了自己以后的下场。
从对方那未完的话语中，很明确的说明，他并不是第一任厂长，也不是唯一一任厂长。
甚至于，这个工厂可能都不是第一个工厂。
而以他这么多天对于工厂的了解，他可不会认为那些厂长是自然死亡。
如果不是自然死亡，那会是因为什么？
不再需要？还是被人顶替？亦或者……忌惮？
既然知道了，那他可以装作不知道，但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。
谁知道头顶上会不会出现什么股东，董事长之类的人物？
毕竟，他连招募警局警员的权力都没有，那这些权力在谁手中？
有些事情必须未雨绸缪，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到来，哪怕是以卵击石，最起码也有反抗的余地。
而深谙打工人原则的他明白，系统不是他的敌人，观光车也不是他的敌人，工厂内的其他人，也不是他的敌人。
因为，他们都是‘打工人’。
至于敌人是谁，他目前也不清楚，但要是能把系统拉到和他一条战线。
那以后面对敌人，也将会更加有把握。
这也是为什么，他有事没事就找系统聊天的原因。
同事嘛，关系不就在于相处。
天天冷着个脸，别说你是厂长，就算你是董事长，谁会搭理你？
而他这些天的成果，也在今天体现出来。
最起码，系统没有第一时间回绝，那就表明，对方也是在认真的思考，最后才给出的方案。
而不是第一时间就按照工厂规定执行。
这就是一个好的征兆。
至于观光车？
只是一个由头罢了，能救下来固然好，救不下来，他也没什么损失。
俗话说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。
他还想回地球看看老两口呢。
“这样吧，我说个方案，你看看行不行。
工厂既然有规定，那肯定是要遵守的，这无可厚非，毕竟也是为了我好。
但也要结合实际出发，动不动就开除，这会显得我们工厂没有人情味。
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工厂，以后还能招到人么？
你也不想以后工厂就只有咱们，没有新鲜血液吧？
这样，你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，交给他一个任务。
以成绩论成败，成，那就此揭过，不成，再开除也不迟，这样还能做到物尽其用，你说是吧？”
说完这些后，他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。
如果系统明确的拒绝，那只有两种可能。
要么，系统是坚定站在另一边，刚才的犹豫也并不是如他所想。
哪怕他们感情再好，也不会和他站在一条战线。
要么，工厂的规定，系统也无法违背，只能按照规矩办事。
而他的赌注，就是新鲜血液。
他不相信，一家工厂会真的全自动生产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也不需要他这个工具人出面。
从宋天，到加一号，再到小圆，老刀。
看上去不是仿生人，就是机器人。
可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思维方式，完全不像是人工智能模拟出来的。
反而更加接近于人类。
有思想，有感情，有主见的人类。
他们现在的存在状态，与李罗那个守护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但又有所不同。
因为，运输小队的其他人，虽然也能交流，但却要显得呆板很多。
那么，其中肯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，才会导致如此。
要不然，光守护计划，就能满足整个工厂全部员工具有思想。
既然李罗都能够做到，他不信工厂做不到。
既然能做到，那为什么不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