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阳的瞌睡一下子醒了大半，但她半眯着眼睛，看着面前镜子由于热气升起来所以遮住大部分，只展露一副模糊轮廓的画面，嘴角勾了勾，没有要起来的意思。
“几岁了？”
“姐姐，我再过两个月就满十八了。”
身后穿着白色技师服的少年嘴角扬起，笑容温顺而又清澈。
姐姐？
娇阳嘴角勾了勾，此刻由于镜子里画面的模糊，导致她不知不觉间，将他的影子和那个少年的重叠在一起。
她身体放松的往后靠下来，低头，手里玩着指甲。
“那也不小了。”至少比起那个人来说是不小。
处于他们这个位置的人，总是会无时无刻有人想往身边凑，这个男孩的模样，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，非常出色，就是年纪小了点，看起来还有些稚嫩。毕竟不是谁都像顾家的基因那样出色，十七八岁的就轮廓分明。
但是嘛...像小狗这种生物，只要不缺钱，肉管够，谁在乎多养一只。
少年愣了一下，然后笑着点头：“是不小了，姐姐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态度恭顺，姿态也放的很低。
娇阳坐在椅子上，盘着头发，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，眼神挑剔的打量着他。
虽然都是狗，但也是和顾笙莱完全不同的品种呢。那个少年，到底是顾家培养出来的少爷，是被他爸苦心一手栽培出来的。哪怕在她面前装的的再乖巧，收起利爪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，骨子里也是磨灭不了的少爷傲气。
可是他不同。
任她打骂，任她责辱，也绝不用担心会被咬伤，只需要给他肉骨头就可以了。
想到这里，娇阳嘴角满意的勾了勾，手放在他头顶上，揉了揉。
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男孩一怔，下一秒仿佛受宠若惊，眼里冒出亮光。
他这个样子更加让娇阳想到那个人了，心情不错的捧着脑袋看他。
“姐、姐姐...我叫裴祁然。”或许是太紧张，说话都结巴了。
娇阳捧着下巴轻笑了一声，凑过去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。
看着他倏然间变红的脸，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可以，不仅脾气好好相处，还很干净。
娇阳把手放进一旁的包里掏了掏，掏出一张房卡还有信用卡给他：“你是在这里打工是吧？”
“不...不是，是。”
少年看着手里面的东西震惊了，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磕磕巴巴，最后在她含笑的注视中平复下来，回答，“我是要上大学...钱、钱不够，所以来这里兼职了。”
想到妈妈的重病，就连家里唯一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，他眼睛黯淡下来，难掩失落。
“哦，这样。”
裴祁然看着娇阳点了点头，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的样子，不由急了。
“姐姐，真的是这样...”
如果不是这样，他恐怕也不会...看着手里的两张卡片，少年的眼中闪过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了，就是把自己卖给眼前这个来过会所几次，见过几次面，有了一点好感的小姑娘。也只有她，是他能够接受的，如果是换了别人，叫他这样做，这恐怕会比让他死了还令他难受。
娇阳眉毛挑了挑，也不在乎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。反正要是真的，他需要什么，她帮他摆平。反正活在她这个层面的人，底下足以令他家破人亡的金钱，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既然是要做她的狗，当然不能让他把注意力放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，应该完全注视着她才对。
就算他说的是假话，那对她而言也没什么损失的。
花一些小小的成本来获得乐趣，这对于娇阳来说很划算。
“好了我知道了。”
她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，“以后你就是我私有的了，这个地方，就不用来了。我每个月给你打一笔零用钱，除了学习以外的时间，你就在我房卡上面的地方等我好了，别的不用你操心。对了，电话给我。”
裴祁然几乎全程呆愣着由她支配的做完了一切，稀里糊涂的把号码给了她。
娇阳存了他的号码，点点头：“记住了，以后我给你打电话，你就要接，无论是在做什么。”
裴祁然点头，然后看着她把手机收进去，他下意识想问那她的手机号呢？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或许没有资格知道她的联系方式，眼底重新黯淡下去。
“之后会有人把你的身份资料还有家庭背景什么的都调查清楚的，在那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式认识了。”
娇阳面露微笑：“刚才那张卡里面有五百万，你先省着点花，这段时间就将就一下。就是我上述对你的要求，你可以做到吗？”
五百万！？还省着点花！？
裴祁然愣住，不可思议的望着她。他这是碰到谁了啊？
他知道每个有能力来会所的人身份都不简单，可他没有想到，眼前的女孩子，比他大不了多少吧？看起来就像个同龄人，可是气质却截然不同，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一样。
“怎么了？”娇阳看着他一副呆愣的模样，听不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，眉毛有些不耐烦的蹙起。
裴祁然看到她的神情，连忙回答一句：“可以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娇阳点点头，把手机重新塞回包里，然后给他报出一串号码：“有事的话，你可以联系这个人。”
那是她安排在外面的私人助理，就连叔叔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。养人的事情，她暂时还不想让叔叔知道。
“好。”
“对了，”娇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，“你在哪个学校念书的？”
裴祁然愣了一会儿，低下头，，回答：“是福利斯。”
“...福利斯？”
娇阳愣了一会儿，想起来那个学校貌似特别变态，成绩得在全市上前十才有机会考进去，据说每个在那里上学的人，智商都高得离谱。是专门培养社会阶层精英的，所以对于富家子弟放宽限度，但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，学费也是一个大麻烦。
“原来你也在福利斯念书，很厉害呀。”娇阳发自内心的夸赞。
她原本还以为只有顾笙莱那样的才能上福利斯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