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怎么可能?”岑父震怒的站起身来,由于动作幅度太大,一不小心带倒了身后的木质椅子,无辜的椅子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。
手中的纸张被无意识的揉搓出许多的褶皱,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纸张,那纸张上只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三个字“判决书”。
椅子哐当一声倒下的声音,在有些廉价的出租屋里有些刺耳。只是更加显眼的却是站在椅子旁边的男人。
岑父的眼神像是无焦距的盯着手中的判决书,就像是一个干瘪的干尸一样,只是那微微晃动的双腿却暴露了他的慌张。
明明早已过了不惑之年,也不是纤瘦的年轻人,可岑父现在却根本没有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,相反的,宽大的裤管在颤抖的腿上有些空荡荡的。
“不会的,怎么会这样?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他明显难以支撑的双腿带动着身子向前挪动,整个人能移动简直是一个奇迹。
他无意识的念叨着,走到折叠床边的时候,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,跌坐在一旁的折叠床上。
明明正是中午的时候,窗外的太阳有些毒辣的晒在紧紧拉着的窗帘上,可是岑父却仿佛置身在深渊中。
一定是温悦那个小贱人。岑父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,想到温悦最近攀附上了顾培风,心中暗暗有了结论。
顾培风的势力不是自己能招惹的,只是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家事,他顾培风有什么资格干扰自己的家事?
他还就不信了,顾培风还能只手遮天不成?心下暗暗做了一个决定,岑父的眼中闪过一抹光,慌乱的摸索着床,胡乱的解锁了手机。
手指在通讯录里翻了一遍又一遍,岑父的眼神也专注的在手机屏幕上紧紧地盯着。只是从头到尾,他都没有打出一个电话。
相比于顾培风来说,他只是一个市井小民,在这个情况下,他本来就是处于孤立无援的局面,再加上自己本来就不广的人脉,岑父那微弱的希望也就像是要破灭了一样。
他趿拉上自己经常穿的那双黑色皮鞋,虽然那双鞋子上由于穿的时间太长留下了不少了剐蹭,但这也不妨碍岑父对于它的偏爱。
他不能坐以待毙,这件事明明是势在必得的。不过是家事而已,自己作为一家之主,再大的错能算是错吗?有什么不能被原谅?
只要想到自己会去坐牢,还要赔偿高额的精神损失费,岑父的头脑就一阵发昏。还有余地的,只要自己再争取一下。
直到走到法院的门口,岑父的精神才缓缓的回归,威严的设计在他的眼里显得有些朦胧。虽然上次已经经历过一次了,也打过一个官司,但在岑父的眼里也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,实质上他对于上诉这种事是一窍不通的。
打定了心要去上诉,现在又走到了这里,岑父有些畏缩的挺了挺胸膛,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有气势一点,也为了给自己打打气。
黑色的皮鞋因为时间的消耗,走在地上有些拖沓的声音,在安静的大厅里有些突兀。按照自己的印象走了进去。
“我要上诉!”岑父进门后大声说道。他其实只是想要给自己一点信心,可谁知道,这一声下来,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眼光。
也只是一瞬,那眼光们就都收了回去。只有一个看上去清闲一点的女人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,微微开口道:“上诉?东西呢?”
那女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女精英,虽说语气不差,但也好不到哪里去,只是平平淡淡的。岑父连忙把手中的判决书递上去。
那判决书被他揉成一团,上面还沾着不少他手心的汗水。那女人有些嫌弃的微微皱眉,只是一眼,就把他的判决书递了回来。
“不是判决书。上诉状呢?你不是上诉吗?”女人开口提醒道。只是那态度已经明显的能看出不耐了。
像她这样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,大概已经看出了。岑父实质上根本就没有准备好,而是不服气判决的内容,而刚刚的一眼她已经看出那判决书已经算是轻的了。
看着岑父一言不发的样子,那女人轻笑了一下,还勉强算是有礼貌:“先生,我劝你还是回去吧,这判决书我看了,没什么问题,倒是如果执意上诉的话,说不定还会判得更严重。”
“不行!我一定要上诉!”岑父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一样,猛地扑上去。那女人被吓了连连后退了几步,保安也猛地制止住他。
被赶出来的岑父满脑子都是对方说的话:“无理取闹,不予置评。”那双黑色的皮鞋在地上趿拉着,每一步都能走出不一样的声音。
华灯初上,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。岑父走在人群中瞬间就被淹没了,走到一个漆黑的胡同口里,指尖的香烟就要燃烧到了尽头,白色的烟灰落在黑色的皮鞋上,又被抖落下来。
温悦没想到岑父会给她打电话,不过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,转而大致已经猜出岑父的目的了,原本想挂断的电话又被接了起来。
“悦悦,你帮帮我好不好?只有这一次,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,我以后会好好对待你们母女俩的,你相信我。”岑父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。
可能是氤氲的烟雾熏得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,岑父眯着双眼,看起来有些可怜还有些阴骘,全然不像是刚刚说话时候的恳切。
“帮你?我凭什么帮你。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,法院的判决才是最公平的,难道要我昧着良心去帮你作证?”说完,温悦冷笑了一声,言语里满是不屑。
“不管怎么说,我都是你法律上的父亲,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岑父挣扎着道。
“父亲?我的父亲早就死了。”温悦冷笑道,嘲讽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掩饰,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罪有应得?或许你应该多审视一下自己。”
“温悦!”岑父叫道,暴怒之下干脆连掩饰都嫌多余,生硬道,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这件事跟顾培风脱不了干系,你个破货,现在装什么矜持?如果我进去了,你不照样得受千夫所指?”
只是话还没说完,岑父就听到了电话里的忙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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