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遭围观的人熙熙攘攘,却又十分安静。只是眼神闪烁,是不是瞟一眼顾培风,但是后者并没有反应,只是紧张的看着身边的人。
岑亦凝小步的走到门口,顿了一下,折身回头又看了顾培风一眼,那人却没有看她一眼,带着不甘,快速的离开了。
温悦眼睛看着岑亦凝离开的方向,紧紧的皱着眉头,总觉得她会这么乖乖的离开,很不对劲。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其他理由了,她以为她至少会无理取闹的将事情闹的再大一点儿的,毕竟她从小就是个不怕事大的主。还是说,她也想着她爸爸和我妈妈离婚?
顾培风见她一直皱着眉头,以为她方才也是受了委屈的,将手放到她肩膀上,拍了拍,“没事的,你想做的事情,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的,何况还有我在呢!不怕。”
其实看着她这幅样子,顾培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,他想将她拥在怀里,轻轻安慰,他想帮她挡住所有的伤害,但是,现在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和借口。喉咙动了动,终究是没有将那些话说出来。
服务员见没什么事儿了,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终是落到了肚子里,毕竟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事情的话,对他们店的影响十分的不好,多一事不如,少一事。
将围观的人群都散了,虽虽然挑事的人是走了,但是顾培风还站在那儿,顾客虽然将步子往回迈了,三步一回头,含情脉脉的看着顾培风。
温悦就由顾培风拉着,走进了包厢中。
律师还在整理方才她说的那些话,和一些相关的材料,见他们进来了,多少也知道肯定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也不好多说,只是朝着他们点了点头,将资料摊在桌子上。
“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疏漏是我没有写下来的,或者有没有什么还要补充的。”说着律师将资料推到她面前,温悦一字一句看着文件上的记录,每看一段,便难受一分。
心底深处不愿回想的记忆被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,心脏一遍遍的受着刑。直到看到文件的最后一个字,她才舒了一口气似的,整个人都由紧张转向了放松,在文件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,终是,是可以解脱了吗?噩梦终于是要接近尾声了吗?她终于是要得到了救赎吗?
包厢中安静的只有她的抽泣声,顾培风和律师皆是没有出声打断她,多少都是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的。就像是受到压迫的人,终于得到了自由,是一种几近救赎的解脱。
安静了那么十来分钟,律师收拾好文件,对顾培风说,“我就先走一步了,为保万无一失,还需要仔细准备着,我在看看还有哪些东西是需要的,到时候发消息给你。”
看了一眼正难受着的温悦,继续道“你们也准备些资料,以防万一。把医院那些证明也都整理下,一并带上把,还有一些其他的,有用处的都准备着,以防万一。”
站起来摇着头叹了口气,带着怜悯又或是带着无可奈何,说完便拎着文件袋走了。
顾培风就坐在一旁,等着温悦情绪终于稳定了才开口说着,“我们也走吧,去准备准备,有用的都带上,以防万一,有备无患。”
闻言温悦点了点头,长长的吸了口气,“我没事了,走吧。”接着又小声说了句,“谢谢你。”像是梦语一般,轻轻的,小声的,恍惚间像是幻觉一般。
顾培风先是怔了怔,随即低头笑了一声,“走吧,你先外面等一下,我去开车来。”
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,悲天悯人似的将温暖的阳光洒在地面。温悦小步的走到路边上,过了一会儿才看到顾培风的车停在了面前,他正透过车窗看着她。
两人对视了几秒,顾培风才抬了抬下巴“上车吧。”
两人回到温悦家,将需要的材料都整理了一番,确定没有遗漏之后,顾培风提议一起去吃个饭,温悦原本是想拒绝的,但是一想到顾培风帮了她那么多,拒绝的话悉数停在了嘴边,终究是没有说出口,而是点了点头。两人便到了不远处的餐馆吃了一顿。不知道是时间太快了,还是他们吃的太慢了。
太阳渐渐落了下去,天边只留下了一片通红的云,似乎是为了证明太阳的恋恋不舍,但终究抵不过轮回。
次日,岑父正打算出门去,哼着小曲刚出门,便遇到来送信件的人。岑父还以为是岑亦凝的东西。顺手就签收了,拿回屋一看,才发现收件人是自己。
带着疑惑拆开了信封,一看脸都白了,居然是法院寄过来的离婚诉讼上厅的请愿信件!
一瞬间双腿一软,直接跌坐到了沙发上。昨天岑亦凝说听到温悦打算上诉离婚,他没当真,没想到那死丫头居然动作那么快!
他原本想着那丫头可能就是虚张声势,毕竟事情闹大了去,就是撕破了脸皮,谁都不好看!昨天他岑亦凝还说要去阻止她,就跟着出来了,结果回来的时候笑的很开心,他还以为她是和温悦到好好谈一谈了,还欣慰了一下,女儿终于长大了。
现在的心情真的是,十分复杂了。真的是又气又怒的,他没想到平日里没有露出一点儿锋芒的丫头,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做法着实是吓到他了。
本就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离这个婚,再者哪怕真的要离婚也该是他提出来的私下的去离,现在倒好走上了司法程序,他倒是被那么个没用的窝囊母女给告了!
平日里的霸权主义惯了,现在直接被温悦告上了法庭,打个离婚官司,让他怎么在邻居中立足!
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反省自己的错误,他根本不想着平日里究竟是怎么对待温悦母女俩的,他对她们实施家暴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的!现在倒是想起来怎么做人了!
但是世上没有未卜先知,他也不会想着若是他没有长时间对她们母女施暴,也不至于会走上这么条道路!
岑亦凝还在自己的房间里,念着一见倾心的顾培风,完全将律师,法院这个事情抛到脑后去了。
父女二人各怀心思,整个屋子静悄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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