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季节的天气,没有很热,也没有很冷,相反的风吹过倒是很凉爽。太阳还有些刺眼,但是却是恩暖的,没有夏季那么炎热。
温悦看着车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,匆匆从她身旁驶过。原本明晃晃的太阳半边脸躲到了云层里,只露出半边照射着地面。她伸手挡了一下眼睛,眯着眼睛看着半边太阳,深深的吸了口气,定了定心绪。
朝着车来车往中招了招手,一辆出租车靠边停在她面前。温悦上车后报了个地址,便将手肘撑在车窗上,眼睛看着快速往后倒退的建筑物,还有周围前后玩着你追我赶游戏的车辆,有些恍惚。
这是她生存了长大的地方,是她想曾经想要逃离的地方,结果还是未曾踏出一步,便又被禁锢住了,想着有些嘲讽的拉扯了一下嘴角,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声轻讽声。
许是听到一声轻哼,司机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温悦,只见她似并无感觉,正眼睛专心的看着窗外。司机也不甚在意,毕竟开了那么多年的车,搭载过形形色色的人,遇到活泼爱聊的才开口搭讪几句,遇到温悦这种上车便一言不发的,自然是不会自讨没趣,上赶着找尴尬的。
一路上车内安安静静,就这么安静了十几分钟,温悦就一直回忆着这些年来的欺凌与伤口,思绪还还不及收尾,便被一个声音打破了。
“姑娘,是这儿吗?那我就靠边停了。”一路上走走停停,终是到了目的地。
温悦下了车,给了钱,道了谢。看着扬尘而去的车辆,眯了眯眼睛。转身上了阶梯,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顾培风和落后他一步拿着一个文件袋的律师。
“来了。”顾培风走到她身边,与她肩并着肩,语气却很是平淡,依旧是平日里与众不同的声音,低沉而悦耳。
随着顾培风走向咖啡厅,顾培风见她脸色不怎么好,想着肯定又是出了什么事故,但也没说什么,只是对着身后的律师点了点头。
三人一同走进咖啡厅要了个包厢,顾培风才看着她,问道:“怎么了,你脸色不怎么好看,是发生了什么吗? ”
温悦看了他一眼,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:“没什么,就一些家常便饭的平常琐事,每天都会发生的,不用太在意。”
顾培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垂着眼睛,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咖啡,既然她不愿意说,他也不好再怎么刨根问底的问下去,问多了就容易显的尴尬了。
包厢内的人各抱着各自的心思,空气安静了几分钟。温悦调整了心绪,朝着坐在对面的律师点了点头,“您好,我是温悦,这次找您过来,您应该也听培风说了缘由了,我也就不在作多的描述了。”
律师点了点头,表示理解,端着咖啡抿了一口,随后打开了随身带的文件袋,朝着温悦点了点头,公式化的开口道:“那我们再说些具体些的事情,最好是把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及缘由起因都说清楚些,最好是那些个物证都还在的,这些在法庭到时候都是有利的证据。”
温悦低着头,看着咖啡杯里的咖啡一圈一圈的水圈,想着一直以来受的欺凌,想着母亲所受的苦,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泪水渐渐蓄满了眼眶,她不敢眨一下眼睛,害怕眼里点下来,害怕被顾培风发现,只是死命的低着头,不出声。
律师和顾培风都以为她在思考着回忆,整理语序,也不出声作仍喝的打扰。
过了几分钟后,温悦带着沙哑的嗓子开口道:“那我就从我记得的开始说吧。”她一边说,律师一边记录着,顾培风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,不作打扰。
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我爸爸就去世了,我妈妈一个人带着我,挺不容易的,之后她就遇到了我继父,刚开始那会儿还挺好的,因为他也带着个女儿,两人便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,之后便结了婚。刚结婚那会儿也没怎么,就是脾气不好,总喜欢大声的呵斥我和母亲。”
“后来越发过分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喝酒,每次在外面喝醉了,回去就打我妈妈,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的。直到一天,我不舒服跟老师请了假回去,看到他正对着缩在墙角的母亲拳打脚踢的,任凭母亲怎么说,他都没有停下来。”
温悦说着说着便声音哽咽了起来,泪水终是挣脱了眼眶,掉落了下来,一颗颗的砸在她膝盖上,也砸在了顾培风的心坎上。
“之后他酒醒之后便会道歉,说自己混账,母亲倒也是信了他,那么轻易的原谅他了,但是后来越发的严重了,有一次我妈妈直接被打的昏迷了过去,要不是我半夜起床听到动静,及时的打了120,还不知道......”
顾培风握紧了拳头,真想去把姓岑的好好揍一顿,同时也心疼的不得了,懊恼着怎么没有早点遇上她,那么她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。
“从那次开始,他变本加厉的折磨着我妈妈,甚至是连着我一起,母亲总是护着我,所以每次她总是被打的很严重,但是不让我叫救护车,还总是偏袒着那么人渣不让我报警。”
“岑亦凝本就不喜欢我们母女,看到他爸爸那么对我们,自然是乐开了怀,原本她只会在暗地里耍一些小心机,渐渐的也搬上了明面上来了,反正就是,我多痛苦多狼狈,她就有多开心多得意。”
“那时候我总想着,快点长大,然后就带着母亲一起离开的,结果还没等到那个时候...”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顾培风,眼睛红彤彤的,看到他心里一颤。
“现在我妈妈身体也越来越差了,但是继父的殴打依旧没有停歇,就上次我回去就看到他举着一把椅子,若不是我拦着,那么一下去,我妈妈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了。原本他还会在外人面前装一下的,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变得不管不顾了,邻居若是上前来劝解,他就连着旁人一起打了,久而久之,便没有人再管我们了。”
“我一直再想办法,我让母亲同我一起走,但是她不肯!我不知道她究竟还抱着些什么幻想,她这么一次次的坚持下去,换来的结果只是一次有一次的殴打!”
律师将她说的一字一句的记了下来,顾培风握着拳头,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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