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致圆桌上摆放着咖啡，它冒出丝丝缕缕热气，还有一张静躺在桌子中央的差签字的借条，空气中气氛仿佛在这一刻凝滞，弥漫着一股尴尬。
“其实......”顾培风看着面前掏出借条的温悦，轻叹一口气，“你完全不必要这么客气的。”却见温悦颜面上没有任何改变，仍旧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。
“你看吧，我们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，也彼此熟悉了解，算是朋友了，朋友之间就不用太客气了吧?”顾培风低下头，温柔地看着温悦，耐心疏导询问道。
“不行。”温悦噘嘴思索一会，仍旧表示拒绝态度，“这么多事都是你一直在帮我，老是占你的便宜，这放在颜面上，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这些你完全不用担心。”
顾培风一听她是为面子而感到不好意思，一下松口气，轻拍温悦的肩膀，暗示她这些他都可以搞定，“这么多事都一起过来了，还怕什么面子。”
温悦皱紧的眉头却不见松解:“说实在的，这些事过来以后，欠下你们家的人情太多，我怕累计到最后偿还不起。”她精美的面庞上添了几分愁绪。
“没事，这些都不需要你担心，人情都不算什么，能还就还，不能还也就是一笑而过罢了。”顾培风俯身尽力疏导安慰道，并且用手悄悄地把借条往温悦方向推。
“我说的，都是认真的。”温悦一下按住了顾培风在桌上挪动的手，“我不想欠下这些人情，也是认真的。”
空气又一次陷入冷凝，仿佛时钟针尖摇摆不动，桌上的手也慢慢抽回，顾培风尴尬地坐回位置上，挠动着后脑勺。
“我还是觉得，人情这些不必要看得太重。”他挠着后脑勺，歪头望着温悦，拖长音怯怯说道。谁想温悦一摇头，倏地把借条推至他面前。
“签字吧。”笔盖在空中转了一圈，搭到笔尾之上，温悦这语气，分明是斩钉截铁地告诉顾培风，他没有推脱的余地。
顾培风就只得接过字条和笔，在上面签上名字，并未仔细看内容，就把借条还给温悦。
“我们换个话题吧，”顾培风看向窗外，找到理由换话题来缓解尴尬，“最近我这里找了一个律师，准有把握帮你打赢这场官司。”
温悦的眼睛里一下放出光，充满了渴望，认真地托腮听着:“为什么说有把握?”她脱口而出，其中却没有对顾培风的怀疑之意。
“这个律师曾经打过国内几场沸沸扬扬的离婚官司，而这些官司，皆以全胜收尾。这次是我辗转多个事务所，费劲口舌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后请来的。”顾培风越说头抬得越高，有一些得意难以埋藏。
“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律师的?”温悦嘴角上扬，眼里却有些疑惑，眼见顾培风逐渐得意起来，她也想看着他多得意一会。
“他可是登过报纸的，还有法治讲坛，一看你就没有经常关注这些吧，”他语调委婉起来，开始跟温悦打趣道，“不过没看也正常，看了的人都会被他那正义凛然的形象，条理清晰的论述，一尘不染的衣着所惊。”
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块幕布，上面呈现着法治讲坛的节目，温悦想象得出了神，整个身子随着激灵一抖，就回国神来继续听他的讲述。
“看他的笔一提一落，看他翻找材料的场景，无不可以看出他从事律师工作多年，经验丰富。”听见顾培风的讲述，温悦心中饱满的，落下一块坚硬磐石，心流又如滔滔江水涌动着，“律师已经找好，接下来就是诉讼程序，可要认真听喔。”
“恩。”温悦绽开了笑颜，使劲点点头，站起身来凑近他听道，“可以开始讲啦。”
顾培风望着眼前迫不及待的温悦，一下来了劲。
“首先呢，是要写民事诉讼书，需要按照程序，把之前种种不公平的对待表达出来就可以。律师在后续会和你联系，告诉你怎么收集证据。”顾培风一字一句地讲解着，期间还特地按照温悦的神情做了停顿。
“他对我妈妈不好，还家暴......”温悦愤愤地咬着嘴唇，来回开关着笔盖，弄出金属碰撞声响，一副誓要与天地为敌的态势。
“对，就是这些内容，需要条理清晰地列出来就是，”顾培风关怀地望着温悦，待她情绪稍稳，继续讲解，“然后让你的母亲带上结婚证、身份证，还有刚刚说的民事诉讼书，到法院去立案。”
“立案之后呢?”温悦迫不及待地问道，眼里充满了对程序知识的渴望。身体也上前凑了一些，她的发丝垂扰着顾培风的脖颈，令他暗暗作痒。
“别急，”顾培风缓缓轻柔地吐出二字，“你问的我都会讲，立案之后的一大重点就是坚定内心，不要轻易被调解开来，争取进入民事审判庭。”
温悦坚定地点头，坚毅的目光从眼中射出:“你的意思是，我们不接受调解，目标直接奔着审判庭?”她开口发问。
“对，”一声话语坚定有力，“在开庭前法院会派人进行调解，这个时候没有律师的帮助，一大重点就是坚持自己的观点。这需要你的母亲坚定自己的想法，做到不为他人动听的说辞所动摇，坚定离婚这一条心。”他看着温悦，张口详细讲述，字字句句掷地有声。
“好，我可等不及他们离婚呢，说服我妈妈的事，就交给我自己。”温悦说着语调上扬，眼神向上一瞥，颇有古灵精怪的味道。
顾培风温柔地望着温悦，嘴角不自觉上扬:“开庭之前需要提交证据，这些交给律师做就好，再接下来就是等待开庭，开庭后等待判决结果了。”
温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回味消化着刚才顾培风所诉说的一切，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上，品了一口咖啡:“有你帮忙可真好。”她感叹道，脸色回暖，开始有胸有成竹的感觉。
“还有什么问题吗？”顾培风转过头去，从包中掏出一沓字条，递给温悦，“这些是我查找的一些有关资料，还有律师的联系方式。”
温悦眼中满是惊异，接着随着嘴微张，她难掩心中激动，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字条，转眼激动地在这一时忘了作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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