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峰的性格不喜欢对自己人说谎，尤其这一次还是秀丽主动提起的话茬。
稍有犹豫干脆地点头道。
“对，一千多年没见，而且你身上的气息也和当年不同。
如果只是凭借你说的一些话，没有其它佐证，我实在无法确定你就是那个她”
“你果然，还是和当初一样谨慎”
秀丽低着头没有回身，弱弱小小的背影展现在林峰面前，看起来有些落寞。
林峰叹气，他可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。
凝眉抬头，目光看向远处的石头城市，再次开口说道。
“不过我准备在等阶恢复之后去雾都一趟。
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，蛊神作为当初事件的亲历者，相信能从侧面印证你的话。
而且很多年没见了，从他的口中也能够知道当初的许多事情”
之前计划还在酝酿，林峰就没和秀丽提起。
所以当下闻听消息，秀丽愣然。
脑子里囫囵着将信息匆匆过了一遍，犹豫着接口道。
“蛊神？一千年过去，你觉得他还是当初那个，持有你林峰友谊的蛊神？
人都是会变的！
何况他这种，站在风口浪尖，主导世界大潮发展的领军人物。
而且现在过去，他应该不在雾都，大概率你们俩是见不到面的”
秀丽的担心林峰知道，只不过现在他能想到，可以为自己提供帮助的人，也就那么几个了。
蛊神的存在对林峰而言亦敌亦友，相信只要自己找上门去，对方不至于连面都不见。
微微颔首，再次朝着秀丽问道。
“活的越久的人越不容易改变。
只要我还和他站在同样的位置，蛊神这个人应该还是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的。
只是你说他不在雾都，这又是怎么回事？
他这个级别的源能者，难道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分心不成？”
林峰一心想着要见蛊神，却没想过这人，可能见不到的情况。
秀丽回头，眨巴着眼睛朝他看了两眼，微微点着头说道。
“看来你对雾都的情况，真是不太了解。
那我就问你一个更简单一些的问题吧。
你知道当初神魔战争为什么突然停下吗？”
话题聊的好好的，秀丽突然又转变了风向，聊起了神魔战争。
林峰虽然疑惑，但也是顺着她的话题回道。
“神魔战争的终止不是因为季桃和林泉消失虚界，蛊神和千人魔神为了维稳当下局面才签署的停战协议吗？”
林峰皱眉，将之前从白虎那里听来的消息整合整合，复述给了秀丽。
对方闻声，表情古怪地笑了一下，微微摇着头道。
“呵，你这样的解释怎么说呢？
不能说不对，但是太过停留表面，没有触及到事件的本质。
我得到的信息，当年季桃和林泉展开决战的时候，其实虚界大门打开，意外的持续了很久。
所以，当时的人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奇怪且巨大的虚空物质，唤作【虚树】！”
“【虚树】？那是什么玩意儿？”
努力回忆着自己身处虚界时，有可能和这个描述靠上边的东西。
然而皱紧眉头的林峰，脑海里没有任何物件闪现。
秀丽叹气，脸上表情带着无奈，继续解释道。
“因为没有亲见，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这东西的外观以及用途。
不过听人诉说，那东西就像一根巨大的杆子上生出了许多分叉。
整个形体介于虚实之间，不属于当下文明这方世界流行的源能体系。
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，【虚树】似乎是依附源能世界生长！
它的存在，使我们这里的源逐渐变的稀薄！”
还在脑海描摹虚树的形象，闻听这种东西竟然有吸源的属性！
林峰大惊，偏着头不可置信地问出一句。
“等等！虚界出现的东西在吸收我们这个世界的源能？！
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？”
缓缓摇着头，林峰此时的震惊不亚于当初听到秀丽身死的消息……
按理说存属于不同空间的物质，能量本质必然存在区别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知跟脚，突然冒出来的东西，竟然是影响整个世界的源能体系，使空气中源能变的稀薄的罪魁祸首？
匪夷所思！
朝着林峰撇了一眼，秀丽微微点着头继续道。
“你的震惊我明白，不过好像，事实就是这样。
其实就目前来看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，算上你我恐怕也就十个左右的数。
我也是因为和此地的火神有旧，才从她的叙说中，知道了当初的一些细节。
虚树的出现，神魔战争被迫停下。
如果不合心同力将其清除掉，那么可能再过个几百年，千余年，地球上就再也没有源这种物质了！
最后停战协议签署的时候，蛊神和千人魔神牵头，带领少数几个知情的七阶魔神进入虚界。
源能者与虚树的对抗，已经四百余年。
至于他们这些人进入虚界后发生了什么，与虚树的对抗到了何种程度。
我就无从知晓了”
眼前消息太过震惊，林峰摇着头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话。
一株虚界中生长出来的“树”，使得无数七阶源能者头疼，没有办法尽除。
这样的事光是想就觉得不真实……
不过空气里的源变的稀薄是不争的事实，如果真是因为虚树的出现，影响了世界的源能发展，那么秀丽和他说的这件事，还真是非同小可。
皱眉思索了一会儿，再次开腔做出询问。
“虚界广阔，虚数之门打开之后，应该无法做到定位才对。
你说蛊神他们在虚界清理虚树，又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林峰突然问起了一些别的问题，秀丽愣然，不过还是耐心地解释道。
“这个，应该是通过黑塔内部的渠道吧？
至于千人魔神那边，他们作为机械生命对于虚界的研究一直都有，具体怎么实现的定位，我就不清楚了。
总之虚树的存在知道的人很少。
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，估计里面的情况……够呛”
微微叹出一口气，抬头朝林峰撇过来一眼，秀丽又道。
“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你想见蛊神，不大可能”
“那雾都，我认识的人里面，还有活下来的吗？”林峰不死心，再次询问出声。
“嗯……要说活了接近两千年的人，真没有几个。
你认识的，还待在雾都的……
就鸩一了”
“鸩一！”林峰惊讶，没想到这只大黑鸟命居然这么长……
“所以你的意思，还是要去雾都，找他吗？”见林峰低头陷入思索，秀丽猜到了他的心思。
可这一次林峰却是摇头，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。
“如果见不到蛊神的话，那么这趟过去意义也不大，不过……
算了，目前来说提升等阶还是最重要的，这事先放一放”
身上源能等阶不足，林峰的行动限制明显。
本来之前心心念念，准备和蛊神见上一面，是为了确认当初神魔战争，秀丽在其中的生死情况。
可无尽森林之行，秀丽突然出现面前。
虽然这真假有待考证，但也让这事变的没有那么急切。
缓缓摇着头，万万没想到时代变迁之后，人类的最大敌人居然从爆种生物，变成了树！
这事搁一千年前，他想都不敢想。
……
关于蛊神的话题就此打住，之后两人在溪流边上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。
中间有加克素隆的巡逻卫兵路过，对他们的商人身份进行排查。
那是一个十人建制的半兽人骑兵队伍，身下的坐骑是体型壮硕，如牛一样的黑狼。
骑兵的身上穿着银甲，手持长柄武器，整齐划一。
注意到这些人源能等阶都是四，林峰诧异。
愣神的时候，商队里的副手已经上前，将证明身份的文件递了过去。
微微喝了一口水，林峰偏头朝着身边的秀丽问道。
“这是加克素隆的巡逻卫兵吗？看起来实力不弱啊”
因为刚从森林穿行而来，遇到的基本都是些没有脑子的爆种生物，突然见到这样的文明建制，林峰有些吃惊。
秀丽看出他的心思，轻笑着回道。
“其实在你进入虚界之后，爆种生物的发展就一直没有停止过。
尤其四阶化作人型的爆种生物智力与人相当，他们这样的人集中在一起，没有什么外界的干扰，文明的城邦很快就建立起来。
而且之前我就说过，加克素隆是森林南面最大的城市，这种实力的外出队伍，很正常”
微微点了点头，林峰又问出一句“这种时候，你不需要出面吗？”。
朝着队伍前面的狼骑兵看了一眼，秀丽不在意地回到。
“例行检查而已，不是大事。
对了，之前和你提到的那个葡萄酒庄庄主，她的所在位置不在城内，而是加克素隆城的东北郊外，离这里有个几十公里的样子。
一会儿的安排商队会按正常计划进城，做日常的采买以及销售工作。
这些事他们都已经干的很习惯了，有没有我盯着都一样。
我们几个，弃掉马车直接去东郊，分头行动也能更快的见到人。
你觉得这样的安排怎么样？”
有些遗憾不能近距离接触加克素隆城，但秀丽的建议林峰不会拒绝。
一切为了源晶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