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燕燕抬手看了下时间，刚好5分钟。
唐念的哭声停了，她才慢悠悠站起身，晃晃悠悠走回大厅。
唐念已经不见了，唐贤忠靠在沙发上，一只手搁眼睛上，似乎累极。
姜燕燕扫了一眼，除了桌面撒着几本被撕烂作业本，地上，还有一个碎玻璃杯。
是唐念最喜欢的杯子。
但这点狼藉没影响整个客厅的整洁。
姜燕燕轻轻晃过去，两中指分别按在唐贤忠太阳穴，不紧不慢按揉。
“别生气，小孩子嘛不懂事，她喜欢说就让她说两句，我没事的。”
她半靠在唐贤忠身上，夹着嗓子，细声细气说道。
唐贤忠重重吐出一口气，睁开眼。
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，她这性子，以后是要吃大亏的。”
姜燕燕睨了他一眼，有点懊恼，“怪我，这么久了也没能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。”
“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。”唐贤忠脸色柔和了一些，伸手揽过姜燕燕，把手按在她的小肚子上。
“上次你流产我没照顾好你，害你怎么就也没怀上。”
姜燕燕一听，脸上的笑变成苦笑：“怪我以前太任性，如果不去招惹姐姐，就不会出这种事了。”
姜燕燕怀过一个孩子，在唐贤忠和前妻杨岚闹得最凶的时候。
“不怪你，要怪，就怪那个女人蛇蝎心肠，连你和孩子都不放过。”
唐贤忠脸上露出少有的阴狠。
那时，姜燕燕已经搬进唐家，他和杨岚矛盾越来越大，有一次争吵动起手，姜燕燕过来劝架，直接被杨岚推下楼梯。
当时连姜燕燕都不知道自己怀孕，她吓傻了。
但第三天醒过来，唐贤忠就说要娶她。
虽然失去了孩子，但唐贤忠的承诺让她的痛苦减半，只是那次伤了根本，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努力，却都没有一次成功。
唐贤忠叹口气，手直接从下面伸入姜燕燕的裙子。
听到姜燕燕轻微的抽气声，他心情澎湃：“孩子，我们还会有的。”
……
暗处，唐念看着沙发上交缠的身影，紧紧握住拳头。
*
昨晚睡得晚，林白打着哈欠起床，被一楼客厅的景象吓了一跳。
“张妈，你去整理个房间当库房，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放好。”柳思言正坐在沙发上，指挥从家里带来的佣人。
“我给你写个食谱，那按上面按时按量给少爷和少奶奶做，不懂的记得问我。”
精品店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。
“诶呀，那个东西好好放，年份不要搞混了。”
柳思言一身长袖深紫色旗袍，披裸色披肩，看几个袋子搞反，伸手就要去扶。
“妈，您这是。”
林白有点瞠目结舌。
大袋小袋，差点摆了半个客厅，不知道的，以为她们家要开店呢。
“白白，起来了，是不是吵醒你了。”
柳思言眼睛一亮。
“之旸去见周医生了，出门时提醒我不要吵醒你。”
林白有些抱歉：“他应该第一时间叫醒我的。”
长辈上门，她一个人睡大觉，多失礼。
“您买这么多东西，是要请客吗？”
林白瞄了一眼，大部分都是吃的。
花胶、鲍鱼、瑶柱、鱼翅、海参、燕窝、虫草……
五花八门，几乎占了半个客厅。
上次开宴会，柳思言也没这么大阵仗。
“哈哈。”
柳思言笑道：“请客我可舍不得。”
她笑眯眯拉过林白，柔柔道：“是给你和之旸补身体的。”
指着面前的花胶：“这是我嫁到白家，我妈给我备的嫁妆，这么多年都舍不得拿出来，现在都给你。”
“这怎么行！”
林白知道，她说的这个嫁妆，可比金子银子还要珍贵千倍百倍。
“怎么不行。”柳思言按住林白的手，眼眶微红，“妈妈知道你受苦了，但不知道你这么苦。”
“你的事公公都和我们说了。”
柳思言按了按眼角的泪花：“别人怎样我不管，就算以后你和之旸分开，你也是我女儿。”
林白刚出生的时候，她死皮赖脸让马月枚答应自己做干妈。
干妈现在成了婆婆，是她最得意的心愿，但没想，事情变成这样。
这几天，只要想到林白，她都要哭一场，似乎哭了才舒服，否则老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，很不舒服。
“你放心，之旸如果敢欺负你，那我就没儿子了，我只有女儿，你一个女儿。”
林白扑哧一笑。
“您放心吧，之旸不敢的。”
柳思言像才松出一口气：“料他也不敢。”
她也是昏了头，才担心儿子会和林白分开。
林白离开那几年，她儿子像疯似的满世界找人，现在人找到了，恨不得24小时把人挂腰带上带着，怎么可能舍得和她分开。
只是，老爷子出招向来阴狠，这次更是直接从白衔山下手，作为母亲，不忧心是不可能的，但老爷子没对林白下手却让她大大松一口气。
大概，老爷子看在还有一个孙女的面子上，不想做太绝。
“之旸身体不好，位置丢了就丢了，你不要担心，他过几天动手术，正好不要老惦记工作，也能好好陪陪你。”
她现在早上念经都多念几遍，希望佛祖保佑自己儿子健健康康。
说到手术，两人都沉默了。
特别是林白昨天看到白衔山的伤口，心里的担忧更重了。
白衔山手术时间已经定好，三天后。
杰夫博士明天飞滨城，做术前准备。
“妈妈，您放心，之旸会没事的。”
林白安慰柳思言，也是安慰自己。
她和白衔山的开始目的不纯，但两人经历这么多，早就分不开了。
虽然林白的大多部分工作已经交给副总涂兰，但重点文件还是需要她签字确认。
今天，林白要回公司一趟。
但不知为何，今天她总心神不宁，越来越心焦。
一旦分心，规划好的工作也会变得乱七八糟，直到中午，文件也没看几本。
连一向神经短一半的小助理都看出来了。
她悄咪咪在群里私信，提醒大家小心，林总心情不好。
林白埋头加急看了几个文件，刚抬起手揉肩，小助理就进来了，问中午了，要不要为她订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