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眼间,又是半个月过去。阳光和煦,柳树成荫,好似一个月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。
若儿这次,果然没让扶苏等太久,一把妖界的琐事处理完,她便把所有担子都丢到了卿言身上,自己则偷跑着到了人界。
夜幕下,明月被云遮掩了一般,只剩下淡淡的金光……
咸阳灯火已歇了,大街小巷只回荡着打更人的叫喊,和接近皇城处有依稀的武器碰撞声。
打斗的双方都是黑衣,但额头有着大弯月印记的人黑衣材质更好一些,金线绣的纹理在淡淡月色的反射下发出光芒。
无疑,这是泽芜堂的打扮,不低调,却也不张扬。
另一方则是一般的夜行衣,黑巾蒙面,只露了一双眼睛。双方打斗,这一方人多了些,似乎微微占上风。
若儿一身蓝色衣裙,发带飘飘,如仙人般轻盈的落在了泽芜堂一行人的背后,赤瞳一闪,便将对面的蒙面人定在了原处。
泽芜堂的黑衣人得利,将他们控制住。
其中一个黑衣人闪到若儿身前,朝她单膝下跪。“夫人。”
若儿愣了愣,挥手道:“不必多礼,快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,噢,对了,不要杀人,打个半残就行了。”
“是。”
泽芜堂的黑衣人有经验的扳开蒙面人的嘴,取出了藏在牙缝间的小颗粒。
这是毒药,一般杀手都会在牙缝里藏着,以防万一。
不过泽芜堂没有这样的规矩,他们行事光明,只杀十恶不赦之人,从建立起便一直遵循扶苏的“活着就还有希望”。
若儿见事情解决了,脚尖一点朝扶苏的院子跃去。
深夜的小院静悄悄的,唯独扶苏的书房还亮着灯火,烛光一颤一颤,将房内的人影映射在窗户上。
若儿刚要闪身进去,便听扶苏道:“……这个女人,本殿果然猜的没错,哼!继续盯着她,叫东临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是。”
一个女声应下,瞬间从窗户闪出,走时还看了一眼若儿。
这正是扶苏安插在皇宫的眼线飞凤。
若儿顿了顿,穿越墙壁,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扶苏身后,继而俯身环住他的脖子,在他侧脸蹭了蹭。“扶苏,是不是忙得把若儿都忘了?”
扶苏将她拉到怀里,在她晶莹的唇上浅尝了一口,笑道:“我一直都想着若儿的,乖,叫声夫君听听,我很喜欢。”
若儿的脸悠的红了起来,虚推了他一把,喃道:“我,我才不要叫呢,你可真不害臊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害臊?”扶苏失笑,忍不住把她搂紧。“你我本来就是夫妻,叫一声怎么了?脸怎的这么红?羞了吗?嗯?”
这一声“嗯”,搔得若儿心里痒痒。“扶苏,你个大坏蛋……”
“只是你一个人的坏蛋,如何?”扶苏抬起她的下巴,嘬住她的樱唇,像吻着心尖上的宝贝,轻柔无比。
许久,在快要彻底沉迷的时候,她伸手推开了扶苏,面色通红的靠在他怀里大口呼吸,轻道:“扶苏,教我写字吧,好吗?”
扶苏微愣,“该会的都会了,怎么还需我来教?嗯?”
若儿:“扶苏的字体好看,我想学,扶苏不肯教吗?”
扶苏眼珠子转了转,唇角勾起一抹坏笑,“肯,当然肯。”
若儿一喜,从他腿上跃下,拿起笔蘸上墨。“那就写一个'扶苏'。”
扶苏点头,伸手握住她拿着笔的右手,开始教她一笔一划的写自己的名字。可写着写着,就不只是写字那样简单了……
“扶苏,你干什么?不啊……”
“乖,别乱动。”
“你羞不羞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写字办事两不误,怪只怪,若儿太香了。”
“唔……”
*
清晨的皇宫安静得只有虫鸣鸟叫,今儿却传来了瓷器破裂的脆响。
一个黑衣人跪在琉秀宫内,低着头不敢看人。
糖心坐在椅子上,面色阴黑,似怒不可遏。“废物!我养你们有何用?杀个人倒把自己给杀丢了,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!”
黑衣人:“……本来快要闯进去了,突然来了个女人,也不知施了什么妖术把他们都定在了原处。”
糖心眯眼,“什么女人?”
东临悄悄瞥了她一眼,心道:“难道他说的是夫人?有这个能力又护着主子的,大概只有她了吧……”
黑衣人:“属下不知,天太黑,属下只看到她一身蓝色衣裙。”
糖心:“下去吧。”
黑衣人:“是。”
“那个女人,你知道吗?”糖心叹了口气,像在问东临。
东临笑笑,“奴才已经许久不出宫了,不知才人说的是哪个女人。”知道,他也不会说。
糖心呆了许久,不想再纠结,便闭眼休憩去了。
咸阳的大街,在太阳还未升起之时,便已经来了不少摊贩,出行的人买上一些吃食,一整日都在外干活。
茗琉含泪从醉玉楼跑出来,引来了不少争议。
“醉玉楼现在居然也接女客了?真稀奇啊!”
“这好好的姑娘,怎的跑到醉玉楼这种地方……”
“唉,世风日下啊!”
“……”
周围的闲言碎语让她越发的委屈,眼泪也更加止不住了。
嘴里说着爱她疼惜她的冒顿,前一刻却带着她去醉玉楼,让她眼看他与楼里的女人苟且,多么荒唐的男人。
“死女人,你给我站住!”冒顿快步追在她身后,面上是焦虑不安的情绪。
茗琉不顾她的叫唤,也加快了脚步。
“哎!”突然一声尖叫,茗琉被撞得往后倒,不偏不倚的落入了冒顿的怀抱。
冒顿笑了笑,道:“你看你看,走这么快,撞到人了吧?”
茗琉没好气的推开他,朝前面的人说了声抱歉。
胡翎和花辞站着,看了茗琉许久,她才笑道:“没关系,以后走路要注意些,别伤了自己。”
茗琉扯了扯嘴角,越过她走了。
冒顿闪身上前,把她拉住。“站住!你跑什么,就不能站着听我解释吗?”
胡翎同花辞转身看着两人,各自怀着心思。
“大叔,你说,那是三公主吗?”
花辞摸摸她的头,语气淡淡的,“是,亦或不是,这世上相像的人很多,走吧,咱们回家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