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棠停住脚步，眼底带着诧异，脸上浮现了些笑意，宝贝知知喊她了。
她伸出手，笑道：“那知知要牵着妈妈进去。”
沐言知瞧着那只手，他曾幻想过不知多少次，他希望她能出现，也能和其他妈妈一样牵着他上学，可惜从未有过。
这段时间都是那个傻子在牵着妈妈，他望着面前的手有些出神，从未试过，那么牵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吧。
沐言知试探性的将手放了上去，在被握住手的瞬间，他不由一抖，下意识的要做出防备的姿态，又因为掌心的温暖而卸下了手上的力道。
细微的动作不易让人察觉，却正好让江棠和156看的一清二楚。
“知知，之前说过的，妈妈会永远保护你，不管知知是什么样子的都会。”
车内，江棠单手抱着他，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，沐言知顿住，都是假的，他不会信的，可她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真诚？
他恨极了他们这样，为什么要突然转变，他宁可他们和以前一样，永远的丢掉他，而不是一开始不要他，他好不容易才回来，想着报复却因为这份温暖不敢下手。
凭什么所有的错都该是他来承担，他又做错了什么？
沐言知咬着唇，不想面对他们，他生出了逃走的心思，哪都能去，就是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。
可……
‘妈妈会伤心的。’
那句话几乎是不谋而合，分不清是他还是知知。
沉默着，他乖巧的在车上坐着，等了半会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果汁：“会，会渴的。”
就是随手递一下，没什么的。
江棠莞尔接过：“我们宝贝知知一如既往的贴心，妈妈超爱你的。”
说着，她凑过去和平常一样亲了一下，沐言知拽紧了衣角，眼神飘向了窗外，心思复杂，莫名的觉得有些暖。
原来那傻子是这种感受，很，奇怪。
幻想了十几年的爱终于轮到了他，可这种时候，不是高兴，而是前所未有的复杂，心中五味杂陈，说不出来的怪异。
江棠心中知道他的纠结，她幽幽的看了眼统统，在心里悄悄对话：“难搞哦~”
宝贝知知应该很伤心吧，现在估计心情复杂，谁会想到有两个知知啊???
一个黑化大王，一个善良天使。
可爱是可爱，可她没拿救赎剧本┭┮﹏┭┮
心理上的伤要治愈不是简单说说就行的。
[宿主已经做到最好了，你可以直接告诉他。]
156数据分析后才选下了这个选择，位面剧情是不可逆的，但知知能顺利的成长到今天，宿主和女婿已经尽了最大的力，那是他们在不同空间同时做出的决定保住了知知。
沐言知有些讶异的看向了虚空，他竖起了耳朵，但听不见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，不仔细注意可能发现不了。
这里好像有别人，也可能是东西，很怪，下意识的，他捏紧了江棠的手，出于多日相处的本能。
[宝宝很可爱的。]
江棠：？？？
沐言知：？？？
他眨巴了眼睛，偷看了眼妈妈，又瞄了眼半空。
口袋里多出了两颗糖，他一摸，是和那天一样的糖果，那晚上的，可以让他睡好觉的糖果，但这个有可爱的包装，上面还写着‘知知’两个字。
江棠看见了，糖很贵的，统统都没给她买过，偏心。
156：[……]安眠的她吃什么？一倒头就能睡，全天下的人都需要，唯独宿主不需要。
……
野餐后，江棠成功胖了一两，当天知知莫名的听话，唯独反常的就是去河边跑了一圈，几分钟后又回来玩游戏，什么也没发生。
要不是知道他心中压抑，或许，江棠都要觉得他正常了。
知知变了，面上和之前一样每天有礼的打着招呼，但少了一份活泼，他依旧听话，依旧乖巧，但周嘉奕都能瞧出他的异常，像是在模仿着什么。
和个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，没有什么区别。
偶尔还有透露着几分古怪。
譬如故意拿走沐庭州的合同，偶尔藏起江棠的化妆品，不到半小时，那些东西又会物归原主。
江棠想着是否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，但知知不会同意的。
直到……
“你以前也有很多钱吗？那个时候就和他一样厉害了吗？”
三楼小书房，沐言知开着电脑，问着江棠。
这些日子他很少喊妈妈，也不喊爸爸，那个‘他’不言而喻指的是沐庭州。
像是没料到知知会问这个问题，江棠都愣了两下。
“知知都知道了吗？”
电脑上赫然呈现着一条明显的信息，还有一张学生证的照片，是大学时期的江棠：
‘南大优秀毕业生江棠’
以及一条保研的信息。
南大，她的母校。
之后的页面呈现的是江棠所获的全部奖项和荣誉。
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熟悉的校徽和界面，江棠都有些恍惚，时间过的太久，她差点忘了，当初好像是打算考研的。
不对，也不需要考，她是保研生，只是想体会一把考研，总归能考上的。
学校两个字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东西了。
若是知知不拿出来，她都不会再去想起这些。
江棠脸上带有几分怀念，当初她也算是个超级学霸来着，知知果然还是继承了她的聪明，有这么漂亮聪明的学霸老婆和儿子，沐庭州就该偷着乐。
沐言知语气中带着几分执拗：“你以前和他一样厉害吗？是不是有很多钱？”
那话如何听都觉得别扭，像是在确认着什么真相。
“你就说是不是？”
江棠轻叹了声，提溜起知知放在了小沙发上，边回着他的话：“妈妈很小的时候没有钱，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，所以我在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学习和赚钱，那时候只有这两个目标，很多钱算是吧，不过，厉害的话，如果再给妈妈一些时间，或许能超过他。”
她的寒窗苦读再加上天赋，终究是比不过沐庭州的，毕竟，沐家是百年世家，她白手起家定然是比不得的，不过江棠从来不会内耗，妄自菲薄，她若是有同样的资源，相同的环境，定然不会比沐庭州差。
她从底层一步步的爬上来甚至能和沐庭州交手，已经是她尽了最大的努力。
沐言知的手在发抖，和那个人说的大差不差，他接着问：“那，不读研是因为不小心怀了我，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