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九脸上委屈立马消散，兴高采烈重新将毛巾打湿水再拧干，来到他面前帮他擦脸。
墨星阑不习惯被人这般亲力亲为的照顾，因此僵着身子不敢动。
初九帮墨星阑擦了脸和手，再带着他漱口。这个没办法帮他。
洗漱完，初九打算把水盆端出去递给守在门边的绿茵。在出去之前她问墨星阑：“星星一会儿早饭想吃什么？”
墨星阑微愣了一下摇头。
初九拧眉担忧，轻轻捧着他的脸：“不吃早饭怎么行呢？对身体不好。”
突然的触碰让墨星阑的身子僵了一下，抬手将她双手拿下来，垂眸不语。
初九叹息一声在床沿坐下，看着他：“那，不想吃饭的话，像不像吃……灵果？”
想来凤戒里好像也只有灵果可以吃，还有她之前做的糖葫芦。但是谁大早上的吃糖葫芦？
墨星阑抬头眼中带着疑惑。
初九指了指他左手凤戒：“凤戒里面有很多，你想吃哪个摘哪个。或者也有摘好的，在储物间里。”
跟着初九的指示墨星阑垂眸抬手看向凤戒，寻了寻从里面拿出两个灵果，一个自己留着，一个给初九。
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灵果，初九心里感动，生怕他收了回去赶紧接过来，笑眯眯。
墨星阑收回空了的手双手捧着自己的灵果啃。
吃完一个灵果，初九才想起，起身把水盆端出去给了绿茵。
回到床边，等着墨星阑把灵果啃完，提议：“星星，我帮你梳头发好不好？”
墨星阑眸华一愣，脑海中闪过娘去世那天帮他梳头发的场景。
他便又一次沉默不语。
初九仔细看了看他，伸手触碰到凤戒上，从里面拿出那把白悦儿的银白色梳子，握着他左手：“星星，帮你梳头发这事我很拿手的。你放心我不会扯疼你。而且你的头发很柔顺，一梳就梳到尾了。”
她话语声柔和，像是在哄小孩子，却仔细一听又像是在对心爱之人撒娇。
如此矛盾。
此时只有九岁的墨星阑还未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，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情绪。不过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。
垂着的视线移动到那把她拿在手中的梳子，有些发愣。
是娘的梳子。
看到娘曾经用过的物品他好似找到了一丝慰藉。眼眶不禁微微泛起红来。
在眼泪即将弥漫眼眶之前他闭上眼睛让其无法逃离眼眶。再睁开时眸中除了比之前多了一层水雾外并无差别。
抬头对上初九的视线，见到她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期待，又垂头看向她不自觉握紧的手，再一次抬头去看她，就发现她眸中期待渐渐落空了般散去，转而委屈涌上来。
他叹息一声点点头。
总感觉他若不同意她就会哭。
本来以为希望要落空了的初九见他点头，消沉下去的情绪一下子提了起来。
松开握着他的手，乐呵呵地三两下爬上床，在他的注视中转到他身后。
握着梳子小心翼翼帮他梳头发。
“星星，我觉得你绑头发最好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星星的头发原来在星星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长到星星大腿位置了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对啊，头发长得更快一些才对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星星呀，咱们不束发好不好？”
墨星阑已经习惯了安静环境，突然耳边不停的响起初九吵闹的声音却奇怪的并不觉得烦躁，反而有种终于活了过来的感觉。
对于初九的问题他从嗓子里浅浅回了一声。
“那我可不可以再玩一会儿啊？”得到墨星阑同意的答案初九心里高兴，于是得寸进尺起来。
只是说的时候声音低低的有些底气不足。
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，初九就知道是自己贪心了，放下手上他的头发，小声道：“已经顺了。”
他的头发本来就只是看起来乱，但只要一梳就会发现是顺的，所以很快就能整理好。
本还想拒绝的墨星阑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，脑海中同时闪过她满眼泪水的画面，头更疼了。
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，不冷不淡道出两个字：“玩吧。”
“嗯？”初九没反应过来两眼懵。
“你不是说要玩我的头发吗？玩吧。”
“真，真哒？”
“嗯。”
“嘿嘿。星星你真好。”
“……”
于是初九傻呵呵玩起墨星阑的头发。
初九玩着玩着墨星阑右边肩膀的衣领从他肩头滑下，接着又被一只手拽着提了上去。
她恍然大悟，看着他小小的后背：“星星要不我让人去找一套你能穿的衣服来？”
墨星阑一直没有下过床，她也没想到他的衣服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大了这事，且他也一直没有说，导致她现在才想起来。
墨星阑双手拽着衣服：“不用。”
“为什么？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对你来说太大了。穿一件合身的会舒服些。”
“都一样。”
“还是有些区别的。我让他们找一身面料柔软的。”说着她就放下手上他的头发要起身。
墨星阑皱眉不悦，声音也因此凶了些：“说了不用。”
初九动作一僵，赶紧坐回去，低着头，像做错事的孩子：“对不起。”
墨星阑神色一顿，想了想解释：“是因为我觉得让别人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对当前局势不利。”
别哭别哭，千万别哭。
初九闻言抬头心情又好了：“是我考虑不周。星星你怎么年纪这么小能考虑这么多？”
初九能这么快心情好转，墨星阑已经不意外了。对于她的问题他也没打算回答。
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正常人都能想到吗？
话说他和她到底谁是九岁孩子啊？怎么有种自己在带小孩子的错觉？
墨星阑满脑子疑问，初九则继续玩墨星阑的头发。
咚咚咚。
“主上，主母，属下有事禀报。”随着敲门声落下沙辰的声音响起。
原还在困惑的墨星阑听到陌生人的声音身子立马紧绷起来，一双血红眸子像是警惕的猫一样紧盯着房门方向。
初九放下他的头发，扒拉两下理顺，一边安慰：“别怕，他是星星的下属，沙辰。”
墨星阑这才稍稍放松，侧头看向转过来打算下床的初九，抿唇不语。
初九穿上鞋子：“我去看看。”